前女友弟弟校内猝死，现女友变身“福尔摩斯”
主播：宋婷婷
大家好，这里是知音真实故事编辑部。
陈默前女友的弟弟在大学发生意外，前女友向他求助。陈默毫不犹豫答应了，可事情远比他想的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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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9月24日傍晚时分，我驱车送女友宋雪去上晚班的路上，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宋雪是郑州一家三甲医院的医生，过了这个红绿灯路口就要到达。宋雪帮我点开免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生的抽泣：“陈默，你帮帮我……”
随后，她说了一个让我无比震惊的消息：她弟弟赵鸣在大学突发意外，正在抢救，情况很糟糕，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想到赵鸣那张干净阳光的脸，我不加思索地答应了她——赵璐的请求。
挂完电话，车内安静得让人窒息，我用余光瞥见宋雪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我快要迟到了，先走了。”宋雪说完就下了车，迅速离开了。
我叫陈默，打来电话的是我的前女友赵璐。
两年前，我和赵璐还在热恋。当时赵璐的弟弟赵鸣还在读高中。为了鼓励他考个好大学，我和赵璐经常带他去图书馆看书。节假日，我们还会约着一起去体育馆打球，去文化馆观摩，去录音棚录歌曲。
赵鸣跟我定了个“两年之约”：两年以后，如果他考进那所他向往的大学，我要带着女朋友去祝贺他。他调侃道：“哪怕到时你女友不是我姐，也要遵守约定。”
我跟赵鸣志趣相投，很聊得来，用赵鸣的话说，我们俩是“铁哥们儿”。赵璐也说，幸亏赵鸣是男孩，要不然她都会吃醋。
那年暑假，赵璐带着赵鸣跟我一起回老家玩。赵鸣在果园摘桃子时不小心崴伤了脚踝，我带着赵鸣去镇上的医院做了检查，贴上膏药。临走时，我摘了满满两筐上好的水蜜桃给她们姐弟俩带上。
我把他们送到家里时，正好遇见赵璐的妈妈回家。得知我是农村来的，赵璐妈妈的脸色变了。当得知赵鸣的脚踝崴伤时，赵璐妈妈彻底爆发了：“没事瞎跑什么？真闲的发慌就好好看书！”“没见过桃子是吧！让你们吃……”
说完，她把桃子扔到了门外，硕大的桃子七零八落地顺着楼梯骨碌碌滚落。随后，她厉声训斥着，要求赵璐马上跟我分手。
我低着头走出门，走下楼梯，弯腰拾起滚落一地的桃子。那一颗颗被精挑细选摘下的桃子上布满伤痕，像极了那一刻我的心……
赵璐最终还是追了出来，她一个劲地拉着我的手哭个不停，嘴里不住地说着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转头离去。
就在这时，赵鸣瘸着腿追了出来，从我怀里夺过一颗桃子，擦也没擦，直接咬了一口，然后强忍眼泪挤出一丝微笑：“默哥，这是我吃过最甜的桃子！”
我鼻子一酸，伸手轻捶了一下赵鸣的胸膛，转身离去。赵鸣在我身后喊道：“陈默，不管以后你和赵璐怎么样，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哥！别忘了我们俩的约定！”
从那以后，赵璐渐渐淡出了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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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我因胃病住进了医院，在住院期间，认识了当时的实习医生宋雪。她不仅专业，还十分细心体贴，我和她不知不觉中发展成了男女朋友。
此刻，外面的雨依然没有要停下的样子，我给宋雪打电话想解释一下，但她很快挂断说，她要准备进手术室了，有什么事下了班再说。
我思虑再三，决定帮赵璐去千里之外的那所大学帮她处理弟弟的事情，同时也给当初的“两年之约”一个交代。至于宋雪，我打算事后再找机会解释。
因为事发突然，又是在夜里，没有相应的航班。我查了一下去赵鸣所在学校的列车，动车和高铁都没办法直达。转车的话，中间耽搁的时间比较久。
查来查去，只有一列直达的火车，凌晨一点半出发，需要15个小时。我粗算了一下，时间还算充裕。
我问赵璐要来她们母女俩的身份证号，连同我在内订了三张从郑州去江西吉安的火车票。做完这一切，我给宋雪留言，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和我的去向，然后驱车去接赵璐和她妈妈。
午夜时分乘客不多，零星地散在站台上或坐或站，密密的秋雨在灯光下织成了雨帘绵绵不断，一如笼罩在我们心头挥之不去的悲伤和哀怨。
凌晨，火车准时进站。赵璐跟着我来到两节车厢中间的地方颤抖着声音说：“辅导员刚打电话过来，妈妈在身边，我没敢接。”
我拉着赵璐往前又走了两节车厢，让赵璐给赵鸣的辅导员回电话，赵璐的手抖个不停，解锁手机屏幕几次都没成功。
正在这时，辅导员的电话打了过来，赵璐接通电话，然后怔怔地站在原地，手机从手里掉到了车厢地板上。我弯腰拾起电话，屏幕上沾满了泪水，依稀只听到辅导员说了“节哀”两个字。
我脑袋“嗡”地一声，尽管我做了可能会有最坏结果的心理准备，但当这个噩耗真切地传来时，我仍然难以接受。
我抬起头，看到赵璐紧紧捂着嘴，顺着车厢瘫软在地上，泪珠像断了线，不停地顺着脸颊往下淌。
没有了赵鸣，赵璐和她妈妈要怎么活下去？我早听赵璐说过，父亲走得早，是母亲孤身一人把她们姐弟抚养长大。
看着赵璐瘦弱的身影，我心里愈加沉重，说不上是心疼还是可怜。
赵璐紧紧咬着乌青的嘴唇，在火车狭窄的过道里失声痛哭。
“不许哭！你弟弟没事！”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赵璐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我转过身，不知何时，赵璐的妈妈早已站在我们身后。
她像一头发疯了的猛兽，充满血丝的眼睛瞪着赵璐，嘴唇因为干裂已渗出鲜血。
“老师骗人的，对不对？”赵璐妈妈紧紧抓着早已哭成了泪人的赵璐剧烈地摇晃。
赵璐终是扛不住了，瘫坐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车厢里人多嘴杂，有围观的，又拍视频的，我见状急忙找来列车工作人员，简单说明了情况，列车员把我们带到了人员稀少的餐车车厢。
赵璐妈妈把头埋进双臂间，一直在喃喃自语：“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儿子好好的。鸣鸣不可能有事……”
看着她满头花白的头发和眼角岁月冲蚀的痕迹，我心里腾起无限的悲凉。我打起精神一边安抚赵璐，一边照顾赵璐的妈妈。
窗外一片漆黑，赵璐妈妈沉重的叹息湮没在无尽的黑夜里。这注定是一段备受煎熬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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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手机，不停地刷着赵鸣学校论坛的网页，试图了解更多讯息。
不经意间，我看到“新生军训猝死”的字样，直觉告诉我这个帖子说的应该就是赵鸣。
火车上信号不好，我好容易点开帖子还没来得及浏览详情，帖子就被删掉了，我想这个事情中间一定有问题。
下午三点半，我搀扶着早已瘫软的赵璐和她妈妈走出吉安火车站。当赵璐的妈妈亲耳从一众老师口中听到那个噩耗时，两脚一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良久，赵璐妈妈睁开眼睛，躺在地上久久不能喘息，只是默默地流泪。
半天，赵璐妈妈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带我去见我儿子”。
殡仪馆冰冷的停尸间，安静的让人窒息。
赵璐妈妈泪珠连连，她张张干裂的嘴，嘶哑的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挥退了赵璐在内的所有人，独自伏在那里端详着儿子僵硬的躯体，她那充满血丝却透出无尽爱意的眼神让我至今难忘，那是一个属于母亲特有的眼神。
学校提供的事故报告显示赵鸣军训后，参加体能测试中突发意外，经抢救无效去世，细节方面一带而过。
结论是：赵鸣是因为自身身体原因导致的意外，而且校方尽到了救治义务，整个过程中校方没有过错，没有任何责任。
在我看来，校方提供的事故报告更像是一份急于摆脱责任的脱责声明。我再次想到了火车上看到的那则校园论坛上被删掉的讯息。
我询问出事当天赵鸣参加军训和体能测试时的细节，学校的代表说具体细节他们也在调查，会给我们一个答案，让我们耐心等待。可面对这样的处境，谁能有半点耐心？
赵璐感到无比愤怒：“我弟弟还未成年，在学校组织的教学活动过程中发生意外，学校不应该负责吗？”
回答我们的是长长的沉默。
赵璐的妈妈情绪不稳定，赵璐完全六神无主，只能我一个人与学校代表交涉。
面对我的一连串问题，辅导员三缄其口，表示真的不清楚具体情况，一切要以校方最终的调查结果为准。
我来回走动在学生处、辅导员、赵鸣的同学之间，试图从中得到一些有关事故当天的消息或者现场目击人，但结果却是徒劳。
说起赵鸣，班上的同学都闭口不谈，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明显在刻意回避着这个话题。校方代表也以干扰正常教学活动为由，不愿我过多接触学生。
就在我六神无主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我面前。
是宋雪！在我惊诧的目光中，宋雪略显尴尬地询问起事情的经过。
原来，赵璐在火车上见我几次给宋雪打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害怕因为这件事影响到我和宋雪之间的感情，就趁我不留意时悄悄记下宋雪的电话，然后背着我给跟宋雪通话，澄清了事情原委。
得知我们面临的困境，宋雪决定过来帮忙。
看到宋雪，我心里莫名地安稳了许多。
出于医生的职业敏感性，看完学校提供报告，宋雪说这件事很可能不像校方说的那么简单，应该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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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务之急，我们要弄清楚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校方究竟有没有隐瞒什么？然后顺着这个思路往深处一点点掘，真相慢慢才会浮出水面。
我把当下的困境告诉宋雪，宋雪瞪了我一眼说：“你和学校的立场是相对的，明知道人家不想告诉你，还腆着脸去问，你能调查出结果才怪！”
“那该怎么办？”我一脸疑惑，“总不能任由他们信口雌黄吧？”
“继续调查！”宋雪说：“不过我们得暗地里进行。绕开校方代表，从和赵鸣关系近的同学入手，应该会好很多。”
我和宋雪再次进入校园，私下兵分两路走访了经常和赵鸣打篮球的几个同班同学以及赵鸣的室友。
在我的不懈坚持和苦苦恳求下，赵鸣的两个室友隐晦地说出了真相：那天军训过后，学校增加了1500米的体能测试，赵鸣是在1500米的体能测试中倒地的。因为现场没有会心肺复苏的人，校医赶到不久，赵鸣就被120拉走了。
不久，宋雪那边也得到一个线索：事发当天，平时军训都在场的应急医务人员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在场。
宋雪皱着眉头说：“军训加上高强度的体能测，从医学常理上推论，赵鸣这是典型的超负荷运动引发的恶性心律失常，从而导致的心脏骤停。”
宋雪顿了一下，又说：“心脏骤停黄金抢救时间是在4分钟内。心脏骤停10秒，表现为意识丧失；1分钟，呼吸将逐渐停止；4分钟以上时将出现不可逆的脑细胞死亡；8分钟时将进入植物人状态，再往后....”
看着我神色凝重，宋雪没再说下去。
据我们实地调查，校医院离事发点并不太远，如果救治及时，是完全有可能避免这次悲剧发生的。
我和宋雪再次来到事发地，测试从校医院跑步到操场所需的时间。急诊室离事发点直线距离不足300米，按正常跑步速度，接到紧急救援后4分钟内完全可以到达现场。
结果很明显：校方很可能隐瞒了因为延误救治而导致悲剧的失职行为。
可我们只是推测，空口无凭，如果想证实这一结果还需要时间上的证据。
就在我们焦头烂额之际，宋雪不经意间一回头，突然激动地指着体育馆上方说：“快看，证据就在那里。”
我顺着宋雪指引的方向，赫然看到体育馆上方角落里正对着整个操场的监控摄像头。
为了进一步还原当时的状况，我跟校方代表请求观看体育馆上方正对操场事发地的几个的监控内容。没想到，校方以设备故障为由，拒绝提供监控内容。
无奈之际，我选择了报警求助。民警来到后调查完告知我监控确实“坏了”，里面很干净，没有存储记录——显然监控内容已经被删除干净。
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好容易有了点眉目却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打电话告诉宋雪，宋雪出奇的冷静，她说知道了，然后让我赶快赶到体育场旁边的商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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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宋雪在我跟校方协调时，意外发现体育馆附近商店门口也有监控。
料想到校方可能会不配合调查，便跟旁边商店里年过半百的掌柜阿姨哭诉了半天，如愿调取了事发当天商店门口正对事发地的监控内容。
监控内容清晰地显示事发当天17:20赵鸣在跑步过程中倒地不起，学校医务人员17:44赶到现场，17:47急救车把赵鸣运走。
赵鸣的生命就在这24分钟黄金时间的漫长等待中一点点流逝殆尽。换句话说，赵鸣的悲剧不全是意外，更多的是校方救治不及时造成的“人祸”。
我拿着拷贝好的监控内容要找校方代表对质，被宋雪拦了下来。
她叹了口气说：“严格来讲，这些都不是直接证据。从医学专业性上讲，真正的时间追溯和赵鸣当时的状况判定还要从医院急救接诊查起。这些资料，医院急诊的接诊记录和抢救记录都会留档。”
我和宋雪又马不停蹄赶到校医院，得知我们的来历，医院以没有送诊人和被急救人的身份证拒绝了我们调取接诊记录和抢救记录。
得知我们面临的困难，赵璐以赵鸣姐姐的身份找到了学生处，在赵璐的再三哀求下，学生处一位年长的老师终于勉强答应带我们去接诊的医院调取抢救记录。
抢救记录上和宋雪所说的如出一辙：心脏骤停引发的休克，接诊时已处于无意识状态，呼吸不可察，心跳微弱。
但接诊和送诊时间明显有被改动过的痕迹，时间上整整提前了二十分钟。宋雪耐着性子翻看完抢救记录后，眉头拧成了疙瘩。
她指着抢救记录上的时间给我看，抢救时间和送诊时间相差了近半个小时。宋雪小声说：“幸好，抢救记录没有被修改。”拍完照片，宋雪径自离开了。
回去路上，见我不解，宋雪说：“这不奇怪，接诊和实施抢救的记录人可能不是同一个人。另外，接、送诊记录可能是刚才他们临时改的，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改抢救记录。”
宋雪顿了一下说：“不过，这些应该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见我仍旧不放心，宋雪安慰道：“没关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真相永远不可能被掩盖。即便没有这些，还有急救车上的记录仪，还有医院门口和急诊室门口的监控，咱们这就去挨个挖出来。”
看着宋雪满脸疲惫的模样，我心里涌起一阵阵暖流：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傻白甜”遇到正事时竟一点也不含糊。
她能放下个人情绪以大局为重，在紧要关头冷静沉稳，在细节末枝上严谨细致，在面对困境时乐观自信，处处透露着睿智的光芒，能遇上她，我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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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警的协助下，我如愿拿到了急救车记录仪和医院门口、急诊室门口的监控内容。
面对我们罗列的一系列证据，校方代表的法务依旧用一连串专业术语告诉我们，校方无过失，也尽到了救治的义务。最后，他们甚至质疑赵鸣患有心脏病并对学校进行了隐瞒。
面对校方代表的百般刁难，宋雪安排赵璐联系赵鸣高三时的班主任，调取高考前的体检表。
随后,赵璐又通过学生处的老师，调取了赵鸣大学入学的体检报告。两份体检结果均显示赵鸣身体健康，无心脏病史。
为了避免我们面临的法律盲区，我带着掌握的资料前往当地的几家律师事务所咨询。
律师事务所的老师看完资料后明确指出：学校在教学活动组织安排过程中存在不合理的地方。
同时，因为延误救治直接导致悲剧发生，学校有脱不掉的干系。我跑遍了全市大大小小十几家律师事务所，但碍于这所大学在当地的影响力，没有律师愿意为我们出头。
和校方代表的谈判陷入了僵局。似乎是看到了我们的窘迫困境，校方代表团的态度开始变得强硬，开始阻止我们进入校园。
如果协商不成，剩下的只有法律诉讼一条路了。但诉讼就意味着遥遥无期的等待和旷日持久的举证、辩驳。且不说赵璐和她妈妈在心理上能否拖得起，单单眼下的摆明的证据就不能令校方承认过失，那诉讼也将变得毫无意义。
四处碰壁，孤立无援。
面对这种局面，远在他乡，势微力薄的我们似乎真的无能为力了。我们徒有一肚子的悲愤却无处释放，心头笼着着一种厚厚的无力感。
赵璐绝望至极，她颓然地说：“谢谢你们俩这些天的付出，你也先回去吧。我陪陪我妈，过几天就把我弟带回去……”
我想说点什么安慰她一下，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晚上的夜格外安静，细细的雨帘密密地笼罩着整座城市，一如我心头笼罩着的挫败感。
宋雪问我，如果事情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我会怎么想？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把我和赵鸣的“两年之约”讲给了宋雪。我说，或许我这也算是迟到的赴约吧。
宋雪听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许久，宋雪叹了一口气说：“万不得已，只能尸检了。”
我知道这是堵校方代表嘴的最好办法，但要过赵璐妈妈这一关，估计很难。
对于一直把儿子当成宝贝百般呵护的她，连赵鸣生前跟人打球擦破点皮她都要找上门去理论半天，更别提要对赵鸣的尸体开膛破肚进行尸检了。这是她不愿意看到，也断然不会答应的事情。
“这个就交给我吧，”宋雪说，“在这之前，我先出去办点事，你照顾好他们两个，你们不要乱来。”
宋雪带着复印好的资料连夜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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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雪再次出现是在两天后，一同前来的还有她的表舅,政法大学的法学教授以及一位媒体记者。
宋雪满脸风尘地对我和赵璐解释说：“证据资料之前已经收集齐全，我们万事俱备，只欠法律顾问这股东风。这是目前我能找到的可以为我们提供援助的最强法律顾问了。”
宋雪的表舅是个精神矍铄的清瘦老者，高高的颧骨，瘦瘦的脸颊，一双清澈的眼睛闪烁着理性的光泽，那样子像极了鲁迅，第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
打过招呼后，表舅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你小子，面子可是很大啊！小雪很少直接去学校找我的。她说，我外甥女婿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我，但又脱不开身，非要我这把老骨头过来……”我满脸尴尬地看向宋雪，她冲我得意地眨眼睛。
我握着表舅的手，又是激动又是语塞，合着宋雪是把人给拐过来的啊！
好在，随着他们的到来，事情终于迎来了转机。
宋雪和赵璐妈妈在屋子里谈了很久，具体内容我不得而知，只知道最终她同意了对赵鸣进行尸检。
法医尸检结果验证了宋雪之前的推测：排除了心脏病史和心源性休克，证明赵鸣是运动强度过大，引发的恶性心律失常，从而导致的休克和身亡。
面对完整的证据链和记者的镜头，校方代表的态度开始缓和。
有了强力的法律援助，我们的处境不再被动。面对表舅脱口而出的一连串法律条款和赵鸣的尸检结果，校方的法务也绝口不再提校方无过失，质疑赵鸣有心脏病等字眼，谈判内容也从毫无意义的推诿脱责转移到了责任认定和划分之上。
表舅不紧不缓地罗列了高度雷同的真实案例以及处理结果和法律依据，又客观分析了如果处理不当，舆论对学校形成的影响和对家属造成的伤害。
在长达一周的4轮谈判后，校方终于承认了教学工作中存在过失、救治时存在延误，同意按照法律规定和双方协商结果签订65万元赔偿协议，同时郑重向家属赔礼道歉并协助处理后续事宜。
事情终于落下帷幕，看着我们所做的一切，赵璐妈妈紧紧抱着我和宋雪嚎啕大哭。
一切安顿完后，宋雪忽闪着大眼睛看了我两眼，忽然拉着赵璐妈妈的手说：“阿姨，陈默想跟你说件事儿，怕您不答应，就想让我帮忙问问。”
在我和赵璐妈妈疑惑的目光下，宋雪狡黠地瞥了我一眼说：“阿姨，陈默和赵鸣是铁哥们儿，这你是知道的。陈默说他想认你做干妈，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陈默，你说是吧？”说完宋雪偷偷拧了我一把。
想到赵鸣那张干净阳光的脸，再看着这个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的可怜母亲，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喊了声“干妈”。
“哎，哎……”她忙不迭地点头应着，双手紧紧抓着我，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不同的是，她脸上多了些许安慰，眼里重新燃起了亮光。
回去路上，宋雪倚着我问：“没有事先跟你商量，你不会怪我吧？”
我摇了摇头，宋雪说：“这样对大家都很好，而且今后咱们和赵璐就是一家人了，再见面大家都不会尴尬。”
我揉揉宋雪的头发说：“你做的太棒了，我一开始也没有跟你解释清楚，你都没有怪我。”
宋雪挽着我的胳膊，嘟起嘴巴：“你这个人吧，缺点就像是天上的星星，数不清。但你善良、真诚、有担当，这就像那一轮太阳，太阳出来了，星星就都看不见了。反正，这辈子本小姐是赖上你了……”
听着宋雪的话，我心里乐开了花。
又是一年中秋，宋雪穿上洁白的婚纱，成了我的新娘。伴娘是赵璐，而证婚人正是宋雪的表舅——那个精神矍铄、幽默诙谐的老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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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墨茶
编辑 | 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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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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